第八十六章守歲

吃完了團圓飯之後，丫鬟們又井然有序的進來把飯菜都撤了下去，原先人滿為患的房間裏，竟顯得有幾分的冷清。

一天的流程就這樣走完了，就剩下最關鍵的一個環節——守歲。

守歲從古至今都被人們所看重，只可惜隨著時代的進步，老一代的文明逐漸被新的文明所取代，快生活的壓迫使人們不再守歲。

趙月霜依舊坐在前廳的椅子上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趙晴秋聊著天，趙滿天到底是年齡太小，熬了一會兒便熬不住了，趙月霜便讓奶娘帶他回自己的院子裏睡覺去了。

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晚上，遠處突然放起了煙火，不過也就半盞茶的功夫，夜晚再次變得寂靜了起來。

“原先我也想著，讓九管事買兩捆煙火來府裏放放，多少喜慶些，可是想來想去，覺得還是算了。”趙月霜剝著橘子說道。

聞言，趙晴秋笑了笑，“煙火雖然絢麗，不過是轉瞬即逝，綻放的時候奪人眼球，放完了之後人們的喜悅也就隨之淡了，所以，放不放也都一樣。”

“況且，今兒夜裏府裏的下人都不用值夜，長姐身邊也有小弟陪著解乏，這個守歲之夜應當不會太過於難熬。”

“是這樣說沒錯了，只是想著如今就我們倆人守歲，不禁有些懷念父親母親在世的時候，那個時候府裏可是熱鬧的緊。”趙月霜將手中剝好了的橘子，遞給了趙晴秋，“那時家裏大小的事物都有爹娘打理著，姨娘也不像如今這般的……謹言慎行。”

說著，趙月霜情緒有些低落，她心裏知道，定是原主這具身體的情緒，但不免也讓她有些感傷。

上一世的時候還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，不管是過年還是過節，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冰冷的辦公室裏，與成山的合約文件為伴，哪怕是除夕夜也不例外。

當時的她，好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，身邊連一個可以陪她過節，知她冷暖的人都沒有，如今想來，不禁覺得有些可悲。

“姨娘她……”見趙月霜神情落寞，他以為是她在想著王姨娘今日的所作所為，張了張嘴想要為王姨娘辯解些什麽，但是話到嘴邊，又顯得那麽的無力，那麽的蒼白。

趙月霜回過神來，一件就看穿了趙晴秋在糾結什麽，瞬間心中的煩悶消散了不少，“我沒有其他的意思，只是有些感慨罷了，你無需多想。”

趙晴秋驚愕的擡頭望去，對上了趙月霜的雙眼，眼中的溫柔讓他放松了些許，“長姐說笑了，不管姨娘和晴雪如何，晴秋一直都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麽。”

“無礙，我們都是一家人，本就不分什麽彼此，同住在一個屋檐下，想要用有一種讓自己過的舒坦些的活法也沒有什麽。”

眼看著天色漸漸晚了，火盆裏的木炭也燒的差不多了，趙月霜便喚了碧雲去拿了兩床毯子，“你如今還在長身體，這天寒地凍的可要當心些，莫要感冒了。”

趙晴秋接過碧雲遞給他的毯子，聞言乖巧的蓋在了自己的身上，手中的橘子已經吃完了，他用擺放在一旁的絹布擦幹凈之後，這才摸了摸毯子的皮毛。

“這毯子的皮毛摸起來倒是光滑柔軟的很，瞧這亮色，應該是棕熊的皮毛吧。”

“是的，這兩床毯子還是攝政王年前送來的，你蓋的那一床是用棕熊皮做的，我蓋的這一床是用白狐皮縫制的。”趙月霜坦然地說。

說是任霄送的，其實並不是說依照趙府如今的財力會買不起，而是這棕熊和白狐極其難得，獵殺一只便實屬不易，更何況說是用它們的皮毛做成的毯子了。

少年聞言了然的點了點頭，心裏不禁想著，這朝廷的王爺就是不一般，送的禮都是這麽的特立獨行，有市無價。

想到這裏，他又在心裏嘆了一口氣，耷拉下去的肩膀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。

眼看著亥時馬上就要過了，等打更的人敲響了鐘，這守歲便能過了。

趙月霜剛剛放下了茶碗，裏面是碧雲煮的茶，有著提神的作用，擡眸望去，見趙晴秋這副模樣，她心中便猜想，八成是孩子倦了。

“可是困了？若是困了的話就回去歇著吧，我瞧這守歲應當是快要過了，我一個人再等一會兒也無礙，你便回去歇著吧。”

哪知趙晴秋聞言搖了搖頭，“我並非是困了，而是在想一件事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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